“这，”林珂迟疑了片刻。
    理智告诉她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，但三人的神情又不似作偽。
    “那你看好啦了。”她走上前去，先在脑子里记住了八个键，然后迅速敲了一遍。
    “嗯？”顾川还在等著接下来的內容，却见林珂一副收工的模样。
    “呃，太短了点吧？”顾川挠挠头，很轻鬆的复製了一遍，“你再敲几个？”
    “这...”林珂有些为难。
    主流钢琴共有52个白键，36个黑键，林珂之前也没练过，更没尝试记忆键位，再多她自己就有点记不住了。
    但她骨子里有点不服输。
    “你等等。”她努力寻找著规律，企图用自己的方式记住十八个键位。
    先等差，再等比，然后...
    渐渐的，还真给她找到一条路。
    “你看好了。”她脸上的表情重回平静。
    她快速摁了二十个键位，黑的白的都有。
    “你开始吧。”
    这种程度，顾川连回忆都不需要，当即就弹了起来。
    “我再倒著来一遍吧。”他指尖停留在最后一个键位，笑著说道。
    “好了。”叶芙彤在旁边看著两个人莫名其妙的较劲，只觉得有点好笑，“那么认真干嘛。”
    “就是就是。”许倩媛一边附和，一边给顾川比了个大拇指。
    林珂不可置信的看著顾川。
    “你，你记忆力这么厉害？”
    “哪里哪里。”顾川淡淡微笑，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夸奖。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学习？”
    “？”
    不止是顾川，许倩媛和叶芙彤都愣在了原地。
    “你有这么好的脑子，明明可以更加努力地学习，我如果是你，我肯定会抓紧一切时间学习，这样以后...”林珂反倒是像打开了话匣子，滔滔不绝起来。
    “你等等...”顾川捏著鼻樑。
    “我没好好学吗？”
    “你还没有我考的好，哪里好好学了？”林珂理所当然的反问道。
    你说的好有道理，我竟无法反驳。顾川老脸一黑。
    “不行，你別练琴了，”林珂越说越激动，“你跟我去学习去。”
    “不行！”不等顾川说话，站在一旁的叶芙彤脸色就冷了下来，“你是他什么人？你管他干嘛呢？”
    “我是他班长。”林珂扭头看向叶芙彤，“我有义务对我们班同学负责。”
    “呵，原来是班长啊。”叶芙彤冷笑出声，“我以为是老婆呢。”
    “就是就是。”许倩媛也加入了战局，“班长怎么了，我还跟他一起长大呢。”
    “你们！”林珂本就说不过叶芙彤，此刻又多了个许倩媛，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看著顾川，
    “你这是在浪费你的天赋，顾川，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舞台，不该沉迷钢琴这种小道。”
    “嘿！”叶芙彤最听不得这种话，当即就要上前。
    “別吵別吵...”顾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，赶忙站起身子，插在两人中间。
    “班长，不行你先回去吧。”他认认真真的说道，“算我撤回约定行不行？”
    “不行。”林珂摇了摇头，“我答应过的事情，我一定要完成。”
    顾川只觉得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。
    “那对不起了，我也答应过人家要上艺术节的，”顾川嘆了口气，“你自便吧。”
    “阿媛，你继续指导我手法吧。”
    许倩媛撇了一眼旁边林珂，轻哼了一声，脚步轻快的走了过去。
    “伸直了！”
    “放鬆点！”
    “嘖，你摆个狗爪子干嘛呢？”
    ...
    林珂冷眼站在一旁，双手抱胸，几次想要说话，明显还不死心。
    “林大班长”叶芙彤倒是笑吟吟地走了过来，“过来压腿。”
    “压腿？”林珂心生警惕，疑惑道，“做什么？”
    “自然是帮你编舞啊。”叶芙彤笑得很危险，“放心，我又不会害你。”
    “叶芙彤。”顾川自然知道压腿是什么，回过头带著些许警告的看著她。
    “有数的。”叶芙彤摆了个ok的手势，挽住了林珂的手臂，“班长你也不想违反诺言对吧...”
    “走走走，你先別管他们，先把自己管好了。”
    她拉著不情不愿的林珂去了教室的另一头。
    “什么嘛。”许倩媛看著被拉到另一头的林珂，皱了皱鼻子，“一个班长罢了，管那么宽。”
    “我怎么记得以前你还会叫我在车上背英语单词来著...”顾川一边用身体记住手势，一边轻声说道。
    “对哦...”许倩媛一愣。
    自己咋变成这样了？
    “全怪你。”她磨了磨牙，就要朝著顾川的手背而去，“就是你把我教坏了。”
    “別別別...有人的...”顾川惊恐收手，就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哼唧声。
    他回过头，看到林珂一条腿被架在叠了几层的垫子上，另一条腿则被固定在地板，整个人呈“之”字形，脸色有些苍白。
    而叶芙彤的双手此刻牢牢固定在她的肩膀上。
    “忍不住的话就叫出来哦。”叶芙彤脸上依然掛著微笑，“你第一次压腿，千万別逞强哦。”
    顾川有点不忍直视。
    “不会出事吧...”他轻声问道。
    “干嘛，你心疼啊？”许倩媛白了他一眼，“给我继续练动作！”
    “我现在教你认琴键，背错一个你试试。”
    顾川只觉得头皮发麻。
    另一边。
    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泄愤？”叶芙彤轻声在林珂耳边问道。
    林珂汗水直冒，瞥了她一眼，没有说话。
    “我从小就练舞蹈。”叶芙彤没有停，“虽然我不喜欢跳舞，但是我从不会贬低它。”
    “你知道吗，顾川曾经评价我，说我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。”
    “我觉得他说的挺对，你觉得呢。”
    “嘶...”林珂有点吃不住疼，咬著牙说道，“我觉得他说得太轻了。”
    “你简直就是个坏，坏人。”
    “噗。”叶芙彤一下没忍住，“林班长，骂人怎么都这么含蓄？”
    “你不会以为你跟我有什么区別吧？”
    林珂瞪著眼睛看她，心说我们能一样？
    “嘻嘻，你还真是傲慢而不自知呢。”
    “你是不是觉得除了学习，其他什么都不重要？”
    “你连人的兴趣都不尊重，你到底又在尊重什么呢？分数吗？”
    叶芙彤脸上的笑意渐渐隱去。
    “可笑。”
    “你！”林珂再也忍不住，想要开口反驳，但话到嘴边，却变成了一句弱弱的轻呼。
    “疼...”
    “疼就对了，”叶芙彤居高临下，“班长就是太娇气了，还是要感受一下人间疾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