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。
    眾人散场后。
    赵羲彦的车在四合院门口停了一下，把王一诺丟下后，消失在了夜色当中。
    京城深处。
    一套別墅內。
    咚咚咚！
    “来了。”
    屋內传来一道喊声后，別墅大门被人打开了。
    “唔？”
    提著东西的赵羲彦微微一怔，“不是……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    “这是我爷爷家呀，我不在这里，我能去哪里？”
    徐清婉白了他一眼后，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，“倒是你……你怎么来了？还提著东西。”
    “这不是想爷爷了嘛，过来看看。”赵羲彦訕訕道。
    “行了，还嫌不够惹眼是吧？滚进来说话。”
    徐新度笑骂了一声。
    “欸。”
    徐清婉接过了赵羲彦手里的东西后，带著他进了客厅。
    “呀，怎么还提著东西来了？”
    徐夫人立刻站了起来，“小赵啊，我知道你有本事……但是这钱啊，还省还是得省啊。”
    “奶奶说的是。”
    赵羲彦含笑点点头后，坐在了徐新度身侧，递了根烟过去，“爷爷，谢了……”
    “哎呀，真要留陈秋南和钟正南一条命，你直接开口就是，至於求到我这里来吗？”
    徐新度笑骂道，“刚才赵一鸣还打电话给我呢，问京郊那事是不是我喊人干的……”
    “啊？”
    徐清婉捂住了嘴，“这……这事是爷爷开口的？”
    “不然你以为呢？”
    赵羲彦笑骂道，“贪污了十多万……他们又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，把他们的钱拿点走，无非就是给个理由求情而已。”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    徐清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    “喏。”
    赵羲彦掏出了一个牛皮袋，递给了徐新度。
    “唔，这是什么？”徐新度诧异道。
    “十万块钱。”
    赵羲彦靠在了沙发上，“现在大家都缺钱，这不……为了那点赃款，连赵一鸣他们都惊动了，你找个时间把钱给补上吧。”
    “嚯哟。”
    徐新度顿时乐了，“你为了两个红顏知己，又出钱又求人的……这可还真不像你了。”
    “哎呀，人总有弱点的嘛。”赵羲彦嘆气道。
    扑哧！
    徐清婉和徐夫人顿时笑了起来。
    “说起来……你帮个我忙怎么样？”徐新度半开玩笑半认真道。
    “说说。”
    赵羲彦正襟危坐。
    “拆借点钱给我……”
    徐新度收敛起了笑容。
    “多少？”赵羲彦正色道。
    “十亿。”
    徐新度一开口。
    徐夫人和徐清婉顿时被嚇了一跳，尤其是徐夫人，眼珠子瞪得浑圆。
    她知道赵羲彦是大文豪，有的是钱，但她还真不知道，赵羲彦有钱到这个程度。
    “多久要？用多久？”
    赵羲彦靠在了椅子上。
    “两年左右……但是，利息我们付不起。”徐新度嘆气道。
    “没事，就当孝敬你老了。”
    赵羲彦轻笑道，“有电话吗？我打个电话……”
    “有，书房。”
    徐新度刚站起来，却被徐清婉拦住了。
    “我带他去吧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徐新度又坐了回去。
    五分钟后。
    赵羲彦回来了。
    “你明天去联繫娄半城……都是外匯可以吧？”
    “外匯？那更好。”
    徐新度欣喜道，“美金还是……”
    “唔，你要什么都可以给娄半城说，电话我给你留在桌子上了，你到时候直接和他联繫。”赵羲彦认真道。
    “好，我明天亲自去一趟香江。”
    徐新度急忙点头。
    “你去香江不合適，娄半城明天飞到四九城，到时候你去接他吧。”赵羲彦摇头道。
    “那最好。”
    徐新度含笑点点头，犹豫了一下，才开口道，“小赵，你不问问……”
    “告辞。”
    赵羲彦急忙起身，和徐夫人打了个招呼后，转身就走，一步都没停。
    “哎呀，小赵……吃点东西再走啊。”
    徐夫人带著徐清婉疾走了到了大门口，可只是看到远去的吉普车的车灯。
    “哈哈哈。”
    徐新度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    “老东西，你还好意思笑呢？”
    徐夫人没好气道，“人家小赵过来，茶都没喝一杯就走了……你还开口问人家借这么多钱，你也好意思？”
    “欸，你这可是妇人之见了。”
    徐新度悠悠道，“刚才我徐新度，是问统战部副部长、特別顾问赵羲彦拆借经费……可不是问我孙女婿借，这公私我可分的很清楚的。”
    “爷爷。”
    徐清婉不依道，“你明明知道他不喜欢听这些事……你还非要和他说，这不是赶他走吗？”
    “笨丫头。”
    徐新度笑骂道，“什么叫做赶他走？你以为赵部长是白喊的？他无非就是怕別人翻出他那点破事来……你以为我不知道呢？”
    “你知道还说？”徐夫人瞪眼道。
    “你们啊。”
    徐新度摇了摇头，“依他今天的身份地位，哪怕是被人知道了……也没人敢拿这种事做文章的，只是他自己太谨慎了而已。”
    “更何况，他从来没有把自己的职务当回事，大领导可是颇有微词了，除了每个星期定期通两封信以外，他是一点具体的庶务都不想管。”
    “要不要听听我这个妇人之见的看法？”
    徐夫人坐在了他身侧。
    “哦？”
    徐新度微微挑眉，“洗耳恭听……”
    “你觉得小赵聪明吗？”徐夫人笑道。
    “聪明决定。”
    徐新度身体前倾，极为认真。
    “那不就是了。”
    徐夫人笑骂道，“你能想到事，他都能想到……可是，你忘记了他的年龄了。”
    “年龄？”
    徐新度微微一怔。
    “对，年龄。”
    徐夫人嘆气道，“他才三十岁啊，你想让他三十岁就和你们一样，一辈子都被这些事给困住了……你觉得他乐意吗？”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    徐新度一时间无言以对。
    “你三十岁的时候，还在为弄了点战利品沾沾自喜呢。”
    徐夫人撇嘴道，“我记得当时大领导和你商量这些事……你满脸都是不耐烦，天天就想著怎么打小鬼子，大领导还骂你胸无大志呢。”
    “可实际上呢？什么事你不清楚？你只是懒得搭理他们而已。”
    扑哧！
    徐清婉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    “你说的也对。”
    徐新度无奈道，“三十岁……有钱有时间，职务还高，谁愿意去管这些破事啊。”
    “这不就对了嘛。”
    徐夫人摇头道，“什么年龄干什么年龄的事……他天天放著红顏知己不陪，陪著你们这群老东西玩，你真当他是傻子啊？”
    “哎。”
    徐新度长嘆了一口气。
    这倒是他想岔了。
    他总觉得赵羲彦天天就这么晃荡著，不务正业……可想想自己当年，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嘛。
   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