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8章 解铃还须繫铃人
    医疗中心內，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。
    丽娜与居间惠躺在冰冷的医疗舱中，接受著各种复杂而又精密的检查。
    她们都不是傻瓜。
    从苏启突然將她们从不同的地方紧急召回，並且一定要在nerv的医疗中心进行体检这件事来看，她们就已经隱隱猜到——
    一定是她们的身体，出了什么问题。
    而且————
    是只有nerv最顶尖的设备，才能检查出来的大问题！
    而与此同时，阿斯卡也同样回来了。
    如果要说，她们三人之间，有什么共通点的话————
    那就只有一个。
    两人不约而同地，想到了五年前，与贝利亚军的大战中，她们为了获得与敌人抗衡的力量，而注入自己体內的————
    【次级光遗传因子】！
    难道————
    是那东西————
    出问题了？
    两人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的眼中，看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————
    凝重与不安。
    半个小时后，体检报告新鲜出炉。
    苏启看著数据板上那三份几乎一模一样的基因图谱，以及那同样触目惊心的“光粒子化”结论，脸色变得愈发难看。
    他最担心的事情，还是发生了。
    丽娜和居间惠的身体，也同样出现了和阿斯卡一模一样的“化道”现象。
    “苏启。”
    阿斯卡终於忍不住了，她第一个开口，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。
    “是不是我们的身体————出问题了？”
    “是不是————【次级光遗传因子】的问题？”
    苏启缓缓地抬起头，看著眼前三双充满了紧张与期盼的眼睛，心中充满了苦涩与自责。
    但他並没有立刻回答。
    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丽娜，用一种儘可能平缓的语气，缓缓说道：“大古很快就到。”
    “他是你的丈夫，这件事他有权知道。”
    “等他到了之后，我再统一进行说明。”
    因为正在木卫三参加一个生態修復的交流会议，大古並没有和丽娜一起过来。
    在接到苏启的紧急通讯后，他便已乘坐最快的飞船，正在赶回来的路上。
    听到苏启这么说，丽娜三人对视一眼，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了。
    半个小时后，办公室的门被推开，大古行色匆匆地，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    “博士！发生什么事了，这么急著找我回来？”
    即便苏启现在已经是地球联邦宇宙军的总司令，大古依旧习惯喊苏启博士。
    当他看到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丽娜、阿斯卡、以及居间惠三人脸上那前凝重的表情时，他的心，没来由地，猛地一沉。
    “丽娜、阿斯卡、队长？你们怎么也在？”
    苏启没有再隱瞒。
    他將那三份体检报告，投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。
    “————情况就是这样。”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，將阿斯卡她们的身体正在不可逆转地“光粒子化”的事实，毫无保留地，告诉了眾人。
    並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，对其中涉及到的各种复杂专业术语，进行了解释。
    “————根据我们目前的观测数据推算，最多————十年，你们的身体，就將彻底光粒子化”，也就是说————”
    他顿了顿，艰难地说道：“你们会变成————一束光。”
    “彻底地，从这个世界上————消失。”
    “什么？！”
    大古闻言，如遭雷击！
    他的大脑“嗡”的一声，一片空白！
    他猛地转过头，难以置信地看著身旁同样脸色煞白的丽娜，嘴唇颤抖著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    而阿斯卡与居间惠，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，但在亲耳听到这个结论时，脸上也同样血色褪尽。
    “————为什么————会这样？”
    大古的声音，因为极度的震惊与骇然，变得嘶哑而又颤抖。
    “大概率————是因为————”
    “【次级光遗传因子】。
    “
    苏启的话音落下，办公室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。
    大古的脸色，瞬间变得惨白如纸，他下意识地，將怀中的丽娜抱得更紧了些，仿佛一鬆手，她就会立刻消失一般。
    阿斯卡和居间惠也同样如此，她们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，但在亲耳听到这个残酷的真相时，眼中依旧露出了无法掩饰的茫然与恐惧。
    变成光————
    消失————
    苏启看著眼前充满了惊恐与无助的眼睛，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愧疚与自责。
    他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，对著几人，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
    “这一切————都是我的责任。”
    “如果不是我————”
    然而—
    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，一只纤细的手，却突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，阻止了他继续弯下去的腰。
    “行了，別哭丧著脸了。”阿斯卡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容。
    “如果没有你留下的【次级光遗传因子】，五年前的那场大战，我们或许都等不到你和那些奥特曼援军的到来。”
    “你有什么好道歉的？”
    “没错，这不怪你。”丽娜和居间惠闻言也是点了点头。
    当时的情况確实已经到了万分危险的时刻，如果他们不果断的赌一把的话，一切的结果或许都不一样了。
    如今，这个结果，已经是最好的了，至少他们都保护了自己在乎的人。
    “况且————”阿斯卡继续说道，“不就是光粒子化”嘛，有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    “说不定————到时候，我们就直接进化成了和奥特曼一样的，纯粹的光之生命体了呢？”
    “到时候，我们可就不是人造奥特曼了哟。
    面对阿斯卡的反向安慰，苏启却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。
    进化？
    怎么可能。
    作为【次级光遗传因子】的开发者，別人不知道其底细，他还不知道吗？
    以dc宇宙的【生命方程式】为核心框架，结合海贼世界的【遗传因子】技术，eva的生物融合技术，以及多个世界的尖端生物科技————
    其原理是將源自於诺亚的基因削弱后，嵌入人体，再藉助变身器，激活那段“外来”的基因，从而完成变身。
    原理或许和当初沟吕木真也变身黑暗梅菲斯特不同，但本质是一样的。
    都是通过“外力”，强行扭曲自身的生命形態。
    而奥特曼，却是真正的，由內而外，彻底进化成了纯粹的光之生命体！
    两者，根本就不是一回事！
    若是真能进化成奥特曼那样的能量生命体，倒也罢了。
    可问题是————
    “你看报告了吗？”
    苏启缓缓地抬起头，眼神中，只剩下无尽的沉重与伤痛。
    “你的光————在逸散。”
    “所谓的“化道”，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的进化！”
    “而且，这个逸散的速度会不会加快，什么时候会加快，目前都还无法预测”
    “10年，只不过是最理想的状態！”
    苏启的话，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，狠狠地敲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！
    刚刚才因为阿斯卡的反向安慰而稍稍缓和的气氛，在这一刻，再次降至冰点i
    然而——
    “你一定有办法的，对吧？”
    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寂之中，居间惠的声音，却突然响了起来。
    她缓缓地抬起头，静静地，注视著苏启。
    明明是疑问句，但她的语气，却是那么的斩钉截铁。
    仿佛，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。
    苏启看著她那充满了信任的眼神，心中的愧疚与自责，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钢铁般的决意！
    “我一定会————想办法的。”
    “我一定会————救你们。”
    他一字一句地说道，声音虽然不大，却充满了一种坚定的力量。
    “从今天起，你们三个，暂停一切工作，就在医疗中心这边住下，我要隨时监控你们的身体状况！”
    然而，他的这个提议，却立刻遭到了三位当事人的一致反对。
    “那可不行，”阿斯卡第一个皱起了眉，“火星那边的无人机甲调试才刚刚进入关键阶段，我怎么可能走得开？”
    居间惠也同样摇了摇头：“联邦议会那边，我也走不开。”
    “不行，”丽娜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，“小光和小翼还那么小，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，我不能离开他们。”
    看著眼前这三个明明已经身处绝境，却依旧还在为工作和家庭操心的“女强人”，苏启只觉得一阵头疼。
    他无奈地嘆了口气，最终，还是选择了妥协。
    “好吧————”
    “但是，每个月，都必须固定回来体检一次！”
    “这是————底线！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三人对视一眼，最终，还是点了点头。
    在接下来的几天里，苏启几乎是將自己整个人，都泡在了实验室里。
    他將三人的基因样本，与当初【次级光遗传因子】的原始数据模型，进行著一次又一次的比对、分析、与模擬演算。
    整个实验室的灯光，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没有熄灭过。
    咖啡与营养剂，成了他唯一的食物。
    终於—
    在经过了数万次的模擬推演后，他终於找到了导致“化道”现象的根源。
    问题，出在了【生命方程式】上。
    这项源自於dc宇宙，堪称“神之领域”的终极技术，其核心，是通过一套无比复杂的算法，来定义並操控“生命”这一概念本身。
    它虽然强大，但並非————
    没有局限。
    它的作用范围，仅仅只局限於————
    “物质宇宙”。
    而诺亚————他虽然也被称为奥特曼，但他跟物质宇宙的奥特曼根本不是一个物种。
    严格的来说，诺亚並不是物质宇宙的生命！
    祂是宇宙中的第一缕光！
    祂属於更高维的存在！
    用“物质宇宙”的法则，去强行解析並驾驭“高维宇宙”的力量————
    这就好比，你试图用一套二维的平面几何理论，去计算一个三维球体的体积。
    虽然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，你能得到一个看似“正確”的近似值。
    但这终究————
    是错的。
    【次级光遗传因子】，就是这样一个“错误”的產物。
    苏启当初为了让人类的身体能够承受那股庞大的光之能量，利用【生命方程式】，强行將诺亚的遗传因子进行了“降维”与“削弱”。
    这个过程，虽然成功地让阿斯卡等人获得了变身的能力，但也同样破坏了光遗传因子本身那完美而又自洽的“高维结构”。
    在最初的几年里，这种“破坏”所带来的影响並不明显。
    但隨著时间的推移，那段被强行“降维”的光遗传因子，开始本能地，试图回归其最原始的“高维”形態。
    而这个“回归”的过程，便会不可避免地，將她们自身的“物质”身体，也一同————
    “升维”！
    这，就是“化道”的真相！
    她们的身体，並非在“湮灭”。
    而是在以一种她们无法理解，也无法承受的方式，朝著更高维度的“光之生命体”跃迁！
    光之国的人类，在被离子火塔的光照射之后，也是用了数百年的光景，才慢慢进化成奥特一族的。
    可现在，这个过程却被压缩到了短短十年的时间，这根本不是人类这种脆弱的物质生命能够承受的。
    最终的结局，只有一个——
    在跃迁的过程中，彻底崩溃，化作最纯粹的光粒子，回归宇宙。
    “原来————是这样————”
    苏启看著屏幕上那最终的推演结果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。
    真相，大白了。
    “升维”————
    “高维跃迁”————
    这些词语，听起来很酷炫，但还不是现在的他所能触及的范畴。
    解铃还须繫铃人。
    既然问题，出在了对“高维力量”的错误解析之上。
    那么，就去找真正的“高维存在”，来修正这个错误！
    诺亚！
    奈克赛斯宇宙！
    苏启第一时间，將自己的发现，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阿斯卡等人。
    “————事情就是这样。”
    “解铃还须繫铃人。”
    “既然问题，出在了对高维力量”的错误解析之上，那么，就去找真正的高维存在”，来修正这个错误！”
    他看著阿斯卡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我准备带你去一趟奈克赛斯宇宙。”
    “亲自去见一见诺亚。”
    阿斯卡闻言，没有丝毫的犹豫，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“那我们呢？”丽娜与居间惠问道。
    “你们先留在地球，这次行程不宜太多人，等我们確定了结果，再来接你们。”
    “至於宇宙军这边————”
    苏启將目光投向了孟浩。
    孟浩如今也同样身居高位，是【地球联邦宇宙军】的副总司令之一，其背后，更有东方大国的鼎力支持。
    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，家里————就交给你了。”
    “放心吧。”孟浩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    “我也要去！”
    大古也同样站了起来。
    “不行。”
    苏启摇了摇头，他拍了拍大古的肩膀，缓缓说道：“你现在的任务，是好好陪著丽娜，还有你的孩子们。”
    “別忘了，你现在可是一个丈夫，一个父亲。”
    “————我明白了。”
    “放心吧，我不会让她们出事的！”苏启一字一句的承诺道，“我保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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