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5章 贤惠男人
    “不用了，谢谢顾老师和尤院士好意，飞鱼实验室还是喜欢单打独斗。”虞婳直接拒绝了对方。
    对方还想说什么，虞婳只说着有要紧事要办，把电话挂了。
    偏偏郭静莲刚好发了条信息过来：“怎么样，材料的事情尤师叔帮你办妥了吗，不要不好意思开口，他是我最亲近的师弟，就当自己的长辈，要什么就打电话和他说，都是自家人。”
    虞婳却一瞬间有点鼻酸。
    老师大概率不知道所谓师弟，只想趁火打劫，但她不可能这个时候和老师说这些话。
    老师最后的记忆不应该是亲友背叛，真心成灰。
    倘若她最后时间里，有人和她说游辞盈况且这些人是假意的，她也会不舒服。
    虞婳：“我们想换一个思路搭建，不用找材料了，可能暂时用不到尤师叔的人脉了。”
    郭静莲那边一直输入中，因为病痛打字稍慢：“好，加油，老师等你。”
    虞婳放下手机，有种无奈感。
    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简单，一切都利益为主。
    她一头扎进工作中，只想快点把结果弄出来，一直到晚上十点多，自己一个人把小组可能需要弄一周的东西做完了。
    出来的时候，其他办公室也灯火通明，虞婳没要求加班，都是他们急得想马上弄出结果，自己留下的。
    她进去，众人正围着某个人电脑，看见她来了，林千隐笑得灿烂：“老师您快来，慈惠师姐可能要发一篇影响因子三十的一区了。”
    虞婳意外，她走过去，电脑屏幕上是期刊审稿给出的回邮，已经接收曾慈惠的论文了。
    她没想到最耍滑头的学生也真做出点东西来了，调侃一句：“这次应该不用版面费了？”
    “这次好像可以拿稿费了。”曾慈惠已经苍蝇搓手，“感觉我们组里的idea很多，创新地方不少，随便一个点写写都能发。”
    虞婳看了一眼期刊名称：“发这个等级的期刊，实验室奖励十万，我明天会发一下各大奖项和成果对应的奖励，大家也努力。”
    众人感觉不可思议，微微张开口。
    有人追问：“真的吗？”
    “当然。”虞婳从来不是会把没有把握的话说出口的人。
    曾慈惠更觉得惊喜，虽然在实验室干活平时已经很多劳务费拿了，但是一次性拿十万，完全将努力的效果可视化。
    虞婳看向况且：“之前你发顶刊，应该给你发奖金的，但那个时候还在研究所，我不是boss，只能给你横向项目间接奖励，我记得你有一篇文章也待发，发出去了，我也发奖金。”
    况且的确是有一篇文章待发，关于场路结合的电磁设计，估计还能投顶刊子刊。
    按虞婳的奖励方式，影响因子很高的一区文章发十万，顶刊的子刊恐怕要翻倍给。
    这篇文章发出去，况且起码可以买代步车，租一个更好的房子，就有在香港定居的一点点小底气。
    学生们往虞婳身边挤：
    “那二区有吗，老师我刚刚投了一个二区。”
    “有的。”
    “教授，顶会有吗，我在投了，不知道能不能中。”
    “中了就有。”
    学生振奋：“老师，我们每个人都出成果，明年送您上长江。”
    虞婳无奈。
    长江就是看培养学生方面的能力，他们如果真的这个也中那个也中，她还真有可能上长江。
    现在她虽说是杰青，但有人看不起她是u35赛道上来的。
    如果按大赛道，和大家一起竞争，堂堂正正评了长江，别人就没什么话说了。
    长江和杰青都是四大青，杰青虽离院士更近，但大体是一个水准线。
    虞婳叫人给他们点了夜宵，身心都莫名感觉满足，才从实验室出来。
    外面的路灯坏了，随着海风一阵一阵地滋滋一亮一暗。
    虞婳裹了裹外套，放远视线，有个身量很高的男人穿件风衣，手臂上还挽着件女人的厚外套，远远看过去就觉得这个人有热气。
    她意外，但小跑到周尔襟身边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    “太晚没回家，我来接你。”周尔襟将厚外套披在她肩上，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牛奶。
    虞婳瞬间感觉身上都冒暖气了，捧着那瓶热牛奶，她拧开盖子喝了一口，把瓶子放进口袋里，就抱住他的手臂，暖洋洋地往家走。
    离家不过几分钟路程，她却觉得踏实又幸福。
    加班到深夜，她的另一半只要几分钟就可以提着衣服和热牛奶出现。
    她忽然懂了什么叫老公孩子热炕头。
    虽然她还没有孩子。
    周尔襟怎么这么贤惠。
    她和他一边回家，一边分享：“我们今天把新的设计弄出来了，是可以做的，而且温度比之前低很多。”
    他破有耐心听着，还浅笑：“进度这么快？”
    “是啊。”她抱着他手臂。
    周尔襟徐徐提醒：“明天你好像有个活动？”
    “对的，在科大，办了evtol花样赛事，一开始是学生问我去不去，后来学校直接就拿我宣传了。”
    他拎拎她外套：“降温了，多穿点衣服，免得感冒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虞婳靠在他身上，两个人在大马路上你挤我我挤你地走回家，弄得好像这条路窄得没法走一样。
    第二天虞婳到比赛现场，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的人气。
    大家一开始是在一个礼堂，听她简单说两句，走个流程的。
    没想到现场水泄不通。
    虞婳惊愕于自己的人气：“……怎么这么多人？”
    主办的学生组织代表冷汗直出：“我们管网络宣传的同学是内地的，用拼音输入，好像把您名字打错了，本来是虞婳，他们打成余华，余华老师粉丝太多了。”
    虞婳：“……”
    天才。
    但虞婳来都来了，还是镇定讲完再走。
    但意外的是，没有人走，反而跟着一起去比赛的现场。
    主办的学生跑上来，尴尬说：“网络宣传的帖子好像才几十个点赞，这是同学们发传单和私域传播出去的消息，大家真是来看evtol赛车的。”
    虞婳：“……”
    纯整她。
    所以大家真来看比赛的，只不过来看evtol赛车的人这么多，倒出乎意料。
    不知是否evtol普及率太高，大家都想看看evtol的花样驾驶操作，不想本本分分开车。
    从一开始，第一架evtol全身喷涂显得很像一支飞鹤，在空中利落720度翻滚，倒立，中途伸出两侧旋翼像翅膀张开模拟鹰击长空，直接闪现，像一个人一样可以想做什么动作做什么动作，视觉效果就很震撼。
    虞婳自己都有点惊艳。
    她不知道能这么玩。
    她站在回廊上看着，下面是数不清的学生和社会观众，还有电视台摄影机转播拍摄。
    第二架给人的感觉就是心惊肉跳，离地面恐怕只有几厘米的时候，大家都以为是坠机，四散逃开，那架evtol又腾空瞬起，控制力把握得很极限，每一次冲击都以为是失误。
    地面爆发出尖叫和雷鸣般的掌声。
    虞婳发自内心鼓掌。
    第三架是粉色小飞机，特地飞到楼上回廊的虞婳面前，放出一条横幅。
    上面写着，易求无价宝，学分一分两分不嫌少，教授爱我好不好。
    虞婳的笑容很浅，如轻波一丝涟漪若有似无，身边的其他教授和她笑语：“虞教授，学生都来求你给平时分了。”
    虞婳笑笑：“那也得看玩得好不好，我也不是裁判。”
    对方收起横幅后，就开始跃迁似的，在空中很有滞空感地模拟被浪花拍打的轨迹，丝滑到似乎空中真的有海浪在卷这架小飞机。
    虞婳却想起自己的水陆空电混evtol，第三代就是要在水里也能跑。
    而空中的evtol表现出面对海浪的挣扎，仍然被推开的轨迹线条。
    很神奇的动线，虞婳只是看两眼就察觉真正evtol下水，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反应。
    比起前面几个明晃晃炫技，这个更需要高超细腻的控制能力，直到evtol悬停在她面前，车窗落下。
    虞婳发现是自己的学生，之前问她会不会来看的那个男孩子。
    但她开口第一句就是：“你想读研吗？”
    男孩意识到她什么意思，都不敢相信：“您是说……”
    “有时间来实验室玩，很有意思。”虞婳看着他的粉色小飞机，她如一座大山静然稳沉。
    “好，我一定去。”男孩的高兴羞涩又溢于言表，“我……本来就有读研打算的。”
    似乎是虞婳主动要收那个男孩的消息很快传到其他学生那里，有人爬上回廊问她：
    “虞教授，以后我们有机会读您的研究生吗？”
    “教授，您实验室收不收本科生？我这学期成绩在前10%。”
    有些教授会让一些本科生去实验室参与科研，其一是培养对方以后硕博时期直接加入实验室，其二是给实验室帮忙，虞婳倒不需要其二。
    但她隐隐约约有感觉到，大家都觉得这个很酷，所以觉得她也很酷，想跟着她。
    虞婳给出一句回应：“明年可以报我的研究生，择优录取，大概率你们里面会有相当一部分人成为我的学生。”
    学生们笑容雀跃，跑上来和她聊天合照。
    虞婳从小到大，因为性格原因基本都是班上的透明人，她也赶不上潮流，不知道大家都在玩什么讨论什么。
    但现在好像莫名成了最中心的那个，这种感觉是她整个学生时代都没有的。
    学生们还觉得虞教授很和气。
    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