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随即，一个更让她感到惊悚的念头冒了出来。
    “等等！你……你两三个月前，在南皇城时，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，明明还只是天武境一重左右！你怎么可能在这短短时间内，连续突破到天武境九重巅峰？！这……这根本不可能！”
    顾盛闻言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，语气平淡地抛出了一个更加重磅的消息。
    “两三个月？或许吧。不过，你可知道，在十一个月前，我初至大荒城时，还只是后天境一重。”
    “十一个月……从后天一重到天武九重巅峰？！”
    此话一出，不仅南宫月霞彻底僵住，连一旁旁观的司徒清风，也是猛地倒抽一口冷气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！
    他虽然知道顾盛修炼速度快，但也万万没想到，竟然快到了如此逆天、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！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，这简直是妖孽！是怪物！
    顾盛没有理会两人的震惊，继续说道，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笃定。
    “所以，不必用常理来揣度我。若此行顺利，拿到秘境中之物，我有把握，在一个月内，拥有正面抗衡王境的战力。半年之内，比肩初阶尊者，也并非虚言。”
    他再次看向南宫月霞，目光锐利。
    “现在，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。是选择与我开战，赌上你和你身后这些人的性命，还是……接受我的扶持，未来共掌紫霞，乃至俯瞰南疆？”
    南宫月霞沉默了。
    她看着顾盛那平静却蕴含着无限自信的脸庞，回想他刚才展现出的恐怖实力和那逆天的修炼速度，再权衡他抛出的巨大诱惑……心中的天平，早已彻底倾斜。
    她知道，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遇，也是一个巨大的冒险。
    但相比于那虚无缥缈的“义父之仇”和眼前看得见、摸得着的利益与力量……她知道自己该如何选。
    片刻之后，她抬起头，眼神中的犹豫和挣扎尽数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的坚定。
    她对着顾盛，微微躬身，行了一个下属参见上位者的礼节，声音清晰而有力。
    “月霞……愿受顾公子差遣！”
    顾盛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，微微颔首。
    “很好，识时务者为俊杰。”
    他顿了顿，语气转为严肃。
    “既然选择了合作，那么，我需要你如实告诉我一些关于镇南王府的事情。”
    南宫月霞直起身，有些疑惑。
    “顾公子想问什么？王府之事，我知无不言。”
    顾盛目光深邃，直接点明关键。
    “据我所知，南宫天策与你们这些所谓的‘义子义女’之间的关系，似乎并非表面那般融洽。
    他收养你们这些战死麾下的儿女，其中，是否另有隐情？”
    南宫月霞闻言，猛地怔住了！她没想到顾盛竟然会问到这个核心秘密！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，但想到自己已经做出的选择，以及顾盛那深不可测的手段，最终还是咬了咬牙，说道。
    “顾公子明察。此事……我暗中调查多年，已有一些眉目。我们……很可能并非是什么战死麾下的遗孤。绝大多数人，包括我在内，都是南宫天策暗中派人，或收买，或直接抓掳而来的、具备不错修炼根骨的苗子！”
    顾盛对此似乎并不意外，点了点头。
    “果然如此。我早已有所猜测。
    所以，我杀了南宫天策，与你们之间，未必真有血海深仇。甚至，对于你们中那些被强掠而来的人而言，我或许还算间接为你们报了仇。”
    他看向南宫月霞，语气平和了几分。
    “我知道，你们中许多人，或许早已记不清幼年往事，或者在王府多年的洗脑下，对南宫天策产生了扭曲的忠诚。
    但利益和力量，永远是维系关系最牢固的纽带。你选择我，是因为我能给你想要的，这一点，我很清楚。”
    南宫月霞沉默了片刻，缓缓点头。
    “顾公子所言极是。往事已矣，月霞……更看重未来。”
    就在南宫月霞微微怔神，心神因为谈及往事而略有松懈的刹那——
    异变陡生！
    顾盛毫无征兆地突然出手！他右手快如闪电，食指如同穿越了空间，瞬间点出，精准无比地按在了南宫月霞光洁的眉心之上！
    一股冰凉而诡异的力量，如同无形的种子，瞬间透过她的皮肤，直接烙印在了她的识海深处！
    “你！”
    南宫月霞脸色骤变，猛地后退一步，体内真气本能地就要爆发反抗，却发现那股力量已经如同附骨之疽，深深扎根，与她灵魂本源产生了某种诡异的联系，根本无法驱除！
    她惊怒交加地看向顾盛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忿怒。
    “顾盛！你对我做了什么？！”
    顾盛缓缓收回手指，脸色平静无波，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    “没什么，只是一点小小的保障手段而已。”
    他语气淡然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。
    “为了防止你日后心生二意，或者在某些关键时刻背刺于我。
    这道‘魂印’平时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，甚至在你遇到致命神魂攻击时，还能帮你抵挡一二。”
    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南宫月霞，继续说道。
    “只要你安心为我做事，不生异心，它便永远不会被触发，对你而言有益无害。
    但若你日后……胆敢有丝毫背叛之举。”
    顾盛的声音陡然转冷，如同万载寒冰。
    “那么，无论你身在何处，修为多高，我只需心念一动，便可让你……魂飞魄散，永世不得超生！”
    南宫月霞感受着识海中那道如同悬顶之剑的诡异烙印，又听到顾盛这冰冷彻骨的话语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。
    她看着顾盛那平静却蕴含着无限威严的脸庞，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因为合作而产生的微弱信任，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和冰冷所取代。
    她终于彻底明白，与眼前这个年轻人合作，绝非她想象中那么简单。
    这不仅仅是一场交易，更是一次……将灵魂都抵押出去的豪赌！
    顾盛并未将魂印的所有效果和触发条件说尽，有些东西，点到即止，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，反而更能形成威慑。
    他相信以南宫月霞的聪明，必然能领会其中的凶险。
    南宫月霞眼神微微变幻，指尖下意识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眉心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冰凉的触感。
    她确实领会了，也明白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，任何异议都是徒劳，甚至可能立刻招致杀身之祸。
    她强行压下心中的屈辱和寒意，脸上挤出一丝还算镇定的神色，转而问道。
    “我明白了。
    那么，顾公子接下来，具体需要我做什么？”
    见她识趣地不再纠缠魂印之事，顾盛便直接下达指令。
    “三日之后，安排我和司徒清风，以合理的身份，前往金翅岭。”
    “可以。”
    南宫月霞点头。
    “我会安排妥当。”
    顾盛继续道。
    “对外，你需要以紫霞神教的名义宣布，是你南宫月霞，与南疆十大高手司徒濎之子司徒清风合作，准备联手探索金翅岭那处新发现的秘境。
    并以此为借口，尽量拉拢其他与紫霞神教交好，或者有意分一杯羹的神教势力一同前往，将水搅浑。”
    南宫月霞眼中闪过一丝了然，这是要借势，也是要制造混乱，方便他们浑水摸鱼。
    “此外，”顾盛语气转冷，带着一丝算计。
    “你需要提前准备好‘替死鬼’。最好是……霞光城主一系的人。
    在秘境之中，或者离开秘境之后，要制造出我与城主府的人‘有染’，甚至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‘火并’的假象。具体如何操作，你应该比我更在行。”
    听到这话，南宫月霞先是一怔，随即眼中精光爆闪！她瞬间明白了顾盛的意图！这不仅仅是为了混淆视听，更是要将祸水东引，借机打击霞光城主！如果操作得当，甚至可能借此机会，将霞光城的实际权柄，从城主府手中夺过来，落入她的掌控！
    “顾公子此计……甚妙！”
    南宫月霞忍不住赞道，心中对顾盛的忌惮又深了一层，此子不仅实力强横，心思也如此缜密狠辣。
    顾盛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，语气平淡无波。
    “临时起意罢了。原本，我只想好了若是谈不拢，杀了你之后，该如何脱身。”
    南宫月霞闻言，娇躯微不可察地一颤，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。
    她丝毫不怀疑顾盛这话的真实性。
    她苦笑一声，语气中带着一丝由衷的叹服。
    “连义父生前都曾多次提及，说你顾盛心思深沉，手段莫测，绝非池中之物。
    如今看来，义父所言非虚。月霞……服了。”
    顾盛不再多言，带着一旁早已看得心神激荡的司徒清风，转身离开了这座院落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三天时间，一晃而过。
    第四天清晨，天色刚蒙蒙亮，一名王府武者便来到顾盛落脚的客栈，恭敬地传达消息。
    “顾公子，月霞长老让属下告知，一切已准备就绪。半个时辰后，紫霞神教的队伍将于南城门集合，出发前往金翅岭。”
    顾盛点了点头，问道。
    “金翅岭秘境的消息，宣传得如何？”
    那武者回答道。
    “按照长老吩咐，消息已经放出去。目前确认，天火神教、琉璃神教以及长生神教，都会派出队伍在金翅岭外围与我们碰头，意图分一杯羹。
    另外，据可靠消息，五毒神教那位备受宠爱的小公主，似乎也对秘境很感兴趣，可能会随行。”
    “五毒神教的小公主？”
    顾盛目光微动，记下了这个信息。五毒神教在南疆势力不小，用毒手段诡谲莫测，需要留意。
    “我与我同伴的身份呢？”
    顾盛又问。
    “公子您被安排的身份，是城主府新招揽的一位幕僚，名为‘云青’，擅长阵法堪舆，故而被派来协助此次秘境探索。
    这是相关的身份文牒，以及……城主府内部流传的，关于‘云青’先生的画像。”
    武者说着，递上了一份文书和一张画卷。
    顾盛接过画卷展开，只见上面画着一个面容清癯、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文士，与自己现在的容貌仅有三分相似，显然是南宫月霞做了手脚，方便他伪装。
    这时，那名王府武者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    “顾公子，恕属下冒昧……属下感觉，您的气息似乎比三天前……更加深不可测了。不知是否是错觉？”
    顾盛看了他一眼，知道这恐怕也是南宫月霞授意的试探。
    他并未动怒，反而坦然承认。
    “你的感知没错。”
    话音未落，他心念微动，并未如何作势，周身皮肤之下，隐隐泛起一层极其淡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琉璃色光泽，一股圆融无暇、坚不可摧的意蕴自然流露而出。
    那王府武者瞳孔骤然收缩，失声低呼。
    “这……这是？！琉璃宝光！您的琉璃金身……大成了？！”
    “尚未大成，不过算是小成稳固了。”
    顾盛散去宝光，语气平淡。
    “如今，除非是领悟了法则真意的宗境巅峰强者手持神兵全力出手，否则，寻常宗境，已难破我防御。”
    他目光扫过那名脸色震撼的武者，语气转冷，带着一丝警告意味。
    “回去转告南宫月霞，不必再费心试探。我要的，是一枚听话、有用的棋子，而非需要我时时防备、勾心斗角的‘合作伙伴’。
    她，还没那个资格。”
    那武者闻言，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，却又不敢有丝毫反驳，只能低着头，讷讷称是，随后匆匆离去。
    他刚走不久，司徒清风便推门走了进来，脸上带着一丝忧虑。
    “顾兄，我看那南宫月霞和她手下的人，似乎并非真心归附，我们如此利用他们，他们会不会……”
    顾盛打断了他，语气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冷静。
    “我调查过南宫月霞，以及她身边这些所谓的‘王府心腹’。他们之中，十之八九对南宫天策并无真正的忠诚，更多的是利益捆绑和多年习惯使然。我无需他们真心归附，我只需要南宫月霞在她还有用的时候，当好一枚听话的棋子。至于忠诚？毫无意义。”(本章完)